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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家算是真正的書香門第,從小出生在這樣家世顯赫的環境下,王世襄本應承繼家風,成為一個儒雅的翩翩公子。但是他并沒有,反而是從小對那些老人們口中“不入流”的玩意偏愛有佳,老人們都說這孩子以后沒出息,成不了大器,可王世襄自己卻樂在其中,不管他人看法。
王世襄能夠成為一個“大玩家”主要得益于小時候母親對他的教育。王世襄的母親金氏出身江南名門,還曾留學英國,所以思想并不古舊,對王世襄一直實行開放式教育,任其自由發展。這一開明的教育方式即使在當今社會也并非人人能夠做到。也正是因為這樣的教育,王世襄從小便培養出獨立的自我人格,也為日后在“玩”這件事上的成就打下了堅實的基礎。
王世襄10歲開始養鴿,為了追趕落到鄰家房上的鴿子,他常從正房屋脊跳到相隔數尺外的廂房頂,他母親有次撞見這種場面,驚嚇下幾乎暈倒。從此母親便立下了一個原則:“凡對身體有益的都準許玩,如有害身體的,則嚴加管教,絕對不許可。”
玩也分“文玩”和“武玩”,非身體好不能玩,謂之“武玩”,這種玩法并不是每個人都能堅持下來,如熬鷹。熬鷹就是將鷹馴化,之所以稱之為“熬”就是不讓鷹睡覺,日夜舉在肩上,消磨其野性,但有一點,鷹不睡覺,人也睡不成,往往熬鷹鷹未熬成,人先垮了。可王世襄就有這樣的心思和耐性,將“玩”進行到底。
雖然頑劣,但王世襄的學習還是不錯。1934年,王世襄考入燕京大學醫預系。這是他父親所期望的結果,可他卻對理科的東西沒有一點興趣。
平日里,白天抱貓養狗,在學校周圍逍遙。夜里,則經常跑到荒郊野嶺跟人遛狗捉獾,每至半夜后跳墻回家。讀了兩年,多門功課不及格,差點被開除,迫于無奈王世襄最終轉到了國文系。
由于自小受家中文化熏陶,到了國文系王世襄反而成了尖子。他感覺到可以不用學了,貪玩的心更大了。他請來養蟲和養鴿子的民間奇人,一起種葫蘆、遛狗、捉獾、養蟋蟀,那時的王世襄仿佛進了油缸里的老鼠,好不快活。
轉眼數年,有驚無險,1938年,王世襄本科畢業。但此時家中卻傳來噩耗,母親病故,離他而去。王世襄似乎一下子長大了,鴿子送朋友,狗成了看家狗,所有玩物均束之高閣,開始專心致志,潛心學問。決心做出一番事業,以慰亡母。
那年他考上國文系研究生,因為母親金氏曾是著名花鳥畫家,王世襄便以“中國畫論研究”作為碩士論文題目。當時正處戰時,華北淪陷,人們紛紛南下以避戰禍,可王世襄偏偏不走,在家中潛心寫作,兩年時間完成了碩士畢業論文《中國畫論研究——先秦至宋》并完成答辯。此時的王世襄已不是當年那個貪玩的少年,而慢慢成長了起來。
完成答辯,王世襄南下尋找工作。名門之后,且浪子回頭小有成就,王世襄本可毫不費力找到一份稱心的悠閑工作,可他的目光卻瞄上了當時的歷史語言研究所。在今日,歷史語言研究也不是一個熱門的行當,非但要坐冷板凳,也不容易出成績。可王世襄卻一門心思想要扎進這個行業。
最終,王世襄以學徒的身份留了下來。在那里,匯聚了一批文物大家,王世襄如饑似渴地向前輩請教,很快就在文物鑒賞方面登堂入室。由于思想獨立,王世襄學的很快,很快就能夠獨當一面。1945年日本戰敗,王世襄被推薦位平津地區追討文物的代表。他宴請了四五十位知名的古玩商,請他們提供線索,追討回的240件青銅器,幾乎件件是絕世珍寶。自此,王世襄算是正式開始了他研究“玩”的生涯。
1946年開始,王世襄進入故宮博物院,本該是特別高興的事,可后來,由于歷史原因王世襄卻被故宮開除了他的公職,不過王世襄并未對此耿耿于懷,既然你們不帶我玩,那我就自己玩!
離開了故宮,王世襄自然就被主流文物界排斥在外。既然主流容不下他,他索性就研究起了當時屬于偏門的文物,也就是后來爆火的明清家具。可笑的是,由于當時“破四舊”,所以那些家具都被當成了破爛,王世襄就樂此不疲的去“撿漏”并進行記錄研究。
1976年,王世襄開始正式著手編寫他的研究成果。當時,他尚未為世人所知,但在文博圈,卻已是名氣斐然。于是不少圈內人前來討教。可他在大院兒外貼上一張毛筆書寫的告示:“工作繁忙,恕不見客,請見諒。”真有人“熟視無睹”,來敲門,他往往只半開門,探出頭來說一句“我很忙,沒時間”,就把門關上了。每天早上4點,王世襄的書房就已亮燈。到了晚7時,他才會利用看“新聞聯播”的時間休息一下。
由于當年被擠兌的去研究“偏門”,反而使得王世襄成為了當時國內關于髹飾技藝、明清家具文化的唯一專家,他留下的《髹飾錄解說》是對我國現存唯一的漆工古籍《髹飾錄》的注釋、講解,《明式家具珍賞》及隨后出版的《明式家具研究》也成為了創前人之未的研究文獻。
而何以王世襄能寫成老少皆宜,通俗易懂?原因無他,他是一個真玩家:要玩就要玩透。“如虎添翼,念書人如果真的再會動手實踐,那才真的就像老虎長了翅膀。”王世襄曾說。他找師傅請教家具的卯榫結構,讓人家幫忙拆開、解析,為了寫書還讓工匠做了很多卯榫,他畫圖,總結成理論,在書中與大家見面,讓大家都能“看得明白”。
到1989年,王世襄已出完《明式家具珍賞》和《明式家具研究》。此時的王世襄還想給后世再留下點什么,可是寫什么好呢?當時啟功先生的一句話給了他方向,“世之寄情玩好者,何止千百。能用文字表達者,卻罕見其人。有關述作,愿先生好自為之。”也許這就是人生,注定讓王世襄與兒時的玩好來一次久別重逢。
自此王世襄專心對民間玩好做古籍整理和注釋工作。《蟋蟀譜集成》、《秋蟲六憶》、《北京鴿哨》、《明代鴿經·清代鴿譜》、《說葫蘆》、《冬蟲篇》、《大鷹篇》、《獾狗篇》等著述,都是之后十幾年里寫成的。
王世襄曾在一次接受采訪的時候評過電視劇《末代皇帝》,他說:“《末代皇帝》有個鏡頭表現溥儀從懷里掏出一只葫蘆,一只蟈蟈兒從里面跑了出來,這個鏡頭設計得挺合理,表現溥儀玩物喪志,可是他拿的那個鑲象牙口的葫蘆不太對頭,那不是養蟈蟈兒的,而是養油葫蘆的。”或許只有真正的玩家才能注意到這樣的細節。
2000年,王世襄86歲,將自己一生所寫的大部分文章集結為《錦灰堆》出版。
2009年11月28日,王世襄與世長辭。“21世紀的中國還會再出一個錢鐘書,但王世襄是再也出不了了。”世人慨嘆。今人議王世襄,往往由其玩而談。津津樂道于其如何會玩。
可恰如本雅明說:新時代的富人們只學到了舊貴族的缺點,卻對他們的品位和趣味充耳不聞。作為出生于19世紀末20世紀初的那一代人,王世襄能夠完全主宰自己命運的時間其實并不多,在一生的絕大多數時候,王世襄被時好時壞的年代和潮流不斷裹挾著往前的。
人們總說玩物喪志,小編卻以為這是庸人自述,人生本就是一場玩樂,有人能在玩樂中找到自我,有人卻說玩樂使他們喪失自我,其實這跟所玩之物并沒什么關聯,因為總有人能夠玩成大家,有人卻一輩子玩不明白。王世襄其人其事,已是過往云煙,不復存在,可在當代,就當真再出不了一個王世襄嗎?我看未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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